“大概是去年聖誕節前夕，那段時間我總碰不到她，打電話也不接，偶爾會回兩條短信給我報平安，那段時間我就沒見過她。”路浩霖緊張，“我記得還問過你，可可去哪兒了。你說天天見，問我是不是有什麽重要的事跟她說，那段時間，前後差不多能有一個多月，我都沒見到她人。”

“那段時間她挺瘋的，不怎麽願意回家，一直賴在學校，我以為她交了新朋友，正是要好的時候，也沒在意。”郗初語皺眉，“那也不對啊，她雖然沒平時回家勤，但每周都會回來兩天，”

說到這裏，郗初語楞了楞，“確實不太對勁，那段時間她回家待不到半個小時就匆匆離開，當時我也沒多想，和可可的情況惡化有關系嗎？”

“不確定。”江暮骨把小糖豆放在鼻尖聞了聞，“但她那段時間遠離你們的原因、肯定是誘發JM956m異常的重要因素。”

“我馬上派人去查，盡快給你詳細的答覆。”路浩霖擔心那段時間郗可受委屈，臉色難看。當他將郗初語放在心上的那一刻，郗可就是他的親生女兒。

興許未來他還會有其他的孩子，但郗可在他這裏是特別的那個，他永遠都不許任何人讓她受委屈。

“可以。”江暮骨點頭，好心提醒道：“但我建議你最好不要這麽做。”

不是江暮骨不好奇，而是這段時間依照他對郗可的了解，背後偷偷調查她，她肯定會很不高興。

路浩霖沈默。

郗初語也耷拉著腦袋。

他們兩個都清楚郗可的性子，可又不敢直接去問，郗可不想說的事，誰都沒辦法逼迫她。

“有機會我會問她，其餘的你們自己做決定。”江暮骨說出自己的想法，讓郗初語和路浩霖詫異，憑借他們對江暮骨的了解，他不像愛管別人閑事的人。

“那太感謝江大師了。”路浩霖出聲道謝。

江暮骨無所謂，道：“玲瓏玉佩。”

他的話再次點明雙方目前的關系，各持所需罷了。

“明白。”路浩霖走到書架邊，拿出個精致古樸的盒子，放在江暮骨的身邊，“這是定金，請江大師先收下。”

打開盒子，裏面一塊通體晶瑩的玉佩擺在裏面，上好的種水，哪怕它沒有聚魂的能力，單純收藏也是精品。

“多謝。”江暮骨將盒子收好，沒什麽表情，就連他自己都不清楚明明尋了多年，真拿到手了，卻沒有半點興奮的感覺，很淡然，好似可有可無一般。

見江暮骨收下了玉佩，郗初語緊張不已，卻克制著情緒，小心翼翼的試探，“江大師，可可的情況，您有沒有把握？”

“……”一陣無聲的沈默。

江暮骨考慮片刻，將小糖豆放進嘴裏，深呼吸，道：“目前，只有兩成。”

“之前還說有三成把握的！”

路浩霖安撫她，“別急，先聽他把話說完。”

“她的情況很麻煩，你們做的這份報告應該是在梟翎外圍機構做的檢測，外圍機構的設備雖然還不錯，但技術員的水平有限，最多只能看出這麽多來，還有其他的隱患，技術員也看不出來。”江暮骨皺眉：“所以我也說不好，最多兩成把握。除非讓我知道郗可消失的一個月裏發生了什麽，不然我無法保證。”

“你的意思是說弄清楚可可做了什麽，你能治可可的病！？”郗初語抓起江暮骨的手，激動的問道。

江暮骨身體一頓，不著痕跡的抽回自己的手，表情平靜，“對。”

“好，江大師，我們一定會弄清楚的。”

“嗯。”

事情談完後，江暮骨回了自己的房間，沒急著開燈，徑直走到床邊一頭紮了進去，手裏還攥著郗可的身體檢測報告，裏面的那兩處異常物質才是讓他最擔心，最忌憚的。

連梟翎的設備都分解不出來其成分，只會更棘手。

***

一夜好眠的郗可完全不知道江暮骨三人背著她做了什麽，第二天一早，還是其樂融融的早餐時間。

原來只有郗可和一對黏糊的夫妻，而現如今多了個江暮骨，郗可卻覺得還向從前那樣溫馨，讓人歡喜。

匆匆吃完早餐，郗可送了媽咪一個親吻：“走啦，上班去！”

“晚上等你回來吃飯。”

“好。”

“我陪她。”江暮骨叮囑了句，跟上郗可。

昨天江暮骨表過衷心後，確實讓人用著舒坦，都不用擔心他，只要下達命令，他都能超額完成，在郗可眼中，他算得上用著最得力的人了。

而江暮骨成功上位，順利接手了司機兼特助的位置。

兩人剛走進帆弘大廈，所有人的目光全部看向了郗可，表情各異，剛剛還嘈雜的空間變得異常安靜，所有人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。

膽子小的偷偷窺視郗可，膽子大的竟然還會上前打招呼，雖不敢明目張膽，但對郗可都有了笑模樣，不似從前完全忽視她的存在。

前後兩副面孔的不同對待，郗可不在意，笑著應付前來投誠的問好，只是她唇角邊的戲謔綻放的越來越明顯。

看來是又出事了。

她瀟灑的回辦公室，道：“去看看發生什麽了！？”

“好。”

江暮骨還未走出總裁辦，他便看到板著臉走過來的程文，江暮骨配合的讓開了位置，不阻程文的去路。

程文冷著臉，到門口沒直接硬闖，而是停下來，扭了扭脖子下的領帶，確認依舊風度翩翩後，敲了兩下門。

郗可看到了，半天沒應聲，靠在舒服的人工椅上，腿擡起放在辦公桌上，掏出手機玩游戲，游戲的音樂聲從手機裏面傳出來，樣子愜意。

程文臉色黑了又黑，最終還是忍了下來，再次敲響了門。“叩叩叩”的聲響傳來，郗可游戲殺的認真，根本沒擡頭。

江暮骨更懂事，擡手攔在程文的胸前，守護者的狀態笑道：“總裁還有事要忙，要不程副、總先去會客室等等？”

程文瞬間發飆，壓抑著怒火，“我找的是她，跟你沒關系，滾開！”

江暮骨寸步不讓，“不好意思，我是郗總特助，郗總交代有重要的事處理，不讓任何人打擾，還請便。”

程文高人一等，江暮骨更冷傲，話雖然很禮遇，但他的姿態仿佛在看螻蟻一般，讓程文心裏有剎那間產生了退意，察覺到自己的怯懦後，他更惱火了：“我有事找她，你滾開。”

“不好意思。”江暮骨像一座高山，定在那裏，任憑程文怎麽樣，都無法逾越。

沒辦法，程文只能大聲說道：“有關公司的事，我要跟你說，浪費一分鐘公司要損失上千萬，你就不管了嗎？作為總裁，你怎麽……”

程文越說越順，順理成章的站在了道德的制高點上數落郗可。

江暮骨蹙眉，“程副總，瘋狗才亂咬人。”

“還有，別‘你你你’的！到底想見什麽人，說清楚，不然我只能請你出去！”江暮骨打電話給保安，“保安，二十八層有人找麻煩，盡快上來。”

江暮骨可半點不留面子。

本來就暴躁的程文被江暮骨噎的很難堪，但想著自己還需要找郗可幫忙，臉色也鄭重了起來，不停的給自己做了很久的催眠，後面的話他才能說出來。

“我來找郗總，通報一聲。”

程文心平氣和，江暮骨卻不給面子，“那程副總請等等，我跟郗總說說，看她願不願意見你。”

說完江暮骨轉身回了總裁辦，順手“嘭”的把門關上，程文因為站得太近了，剛剛那一下，差點裝歪他的鼻子。

敢怒不敢言，程文在心裏狠狠地罵兩人祖宗十八代。

江暮骨跟郗可邀功，“怎麽樣？做得合心意不？”

“很好。”郗可點頭，讚許道：“我有點想聘請你當我小弟了。”

想著她手底下那五個小弟，雖總是鬧哄哄的，但關鍵時刻都是辦事的好手，讓她歡喜，至於江暮骨的段位，是會想到自己前頭的檔次，讓人格外歡喜。

“糖豆夠量，我可以。”

“想要多少？”郗可好奇江暮骨的胃口。

“每個月兩千顆，怎麽樣？”江暮骨想在貪一點，怕郗可翻臉，他平衡了下郗可的底線，選擇了一個可以讓人接受的數量。

郗可果然沒發火，笑著應道：“可以，看在你辦事不錯的份上，我也不欺負你，每個月再給你加五百，算上特助的五百，湊個整，三千吧。”

“多謝大侄女關心，我很滿意。”

“滿意就好。”

郗可手機內傳出來“victory”的勝利音效，郗可放下手機，看了眼辦公室外面強裝鎮定的程文，“看來昨天晚上我的忠告他完全沒聽進去。”

“自尋死路，你還想做他的救世主？”江暮骨堵她話，怕郗可年紀小，玩不過程文這樣不要臉的老油條，被他三言兩句就哄得找不到北了。

“我看起來那麽好心？”郗可挑眉，不滿江暮骨對自己人設的定義。

“……”江暮骨上下打量郗可的形象，她除了一身酷酷的裝扮外，長的確實清純可愛，甚至有點好欺負的模樣，他點點頭，“像個小天使。”

郗可臉僵硬了半天，擠出幾個字，“你想的太多，天使那東西，跟我不著邊。再說，我也不喜歡她。”

“不喜歡天使？”

“當然，一股讓人討厭的氣息。”

這回輪到江暮骨發懵了，“你見過天使？！”

不是疑問，是不敢相信。

“按照你的形容，天使太多了，在熱鬧的街市上，天使一片一片的。”郗可敷衍。

江暮骨更敷衍，“小老板你可真逗。”

“說我是天使，要逗還是你逗。”

“……”江暮骨安靜。

無聊的又胡扯兩句，郗可才松口，讓程文進來。

作者有話要說：

某天使（冒頭）：我長的好，出身好，對你更好，為什麽討厭我？

郗可冷漠臉：討厭你的味道。

某天使（氣倒）：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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